乔越进来,看过一眼瑟缩在温含玉身后的阿黎,便将目光落到了梅良身上,随后赶紧拿起被扔在地上的衣裳塞到他手上,眼皮直跳,急忙对他道:“小师叔快将衣裳穿上。”

他挡在梅良身前,挡着温含玉的视线。

虽然温含玉看男人的身子就跟看路旁的草木没什么区别,但乔越还是下意识地要将她的视线挡住。

梅良这才将身上的枕头扔开,站起身将衣裳穿好。

待他穿好衣裳,温含玉摸了摸阿黎哭得满是眼泪的脸,而后自床沿上慢慢站起身来,一脸淡漠地问乔越道:“阿越,我揍他,你不拦着我吧?”

“……”乔越看看梅良又看看受尽委屈的阿黎,最后看向温含玉,随后往旁退开一步,“阮阮,我们师门除了我之外就只还有小师叔了,阮阮你看——”

“我不会把他打死的。”温含玉打断了乔越。

乔越点点头,往旁再退了一步,完全让开了身。

于是,梅良被打得鼻青脸肿。

温含玉的力道虽远远不及阿黎的大,但她出手的每一招都绝对强势,即便不能一招就能将梅良打趴在地,却能让他觉到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被人生生拆开了似的疼。

梅良自然没有还手,只有生生受着的份。

直打到他不知第三次吐出血的时候,还是在阿黎的制止下,温含玉才停手。

阿黎抓着她的手,“小姐姐,够了,我、我不想再呆在这儿了……”

温含玉这才面无表情地带阿黎离开。

被打趴在地上的梅良目光落在阿黎身上,他发现阿黎这会儿走起路来的模样有些奇怪,好像她腿疼似的。

为何会腿疼?

他给打的?

他何时打的?他为何一丁点印象都没有?

温含玉带着阿黎离开后,乔越这才在梅良面前蹲下身。

然却只是看着他而已,并没有伸出手将他扶起一把的打算,且沉沉叹了一口气。

梅良被揍得浑身疼得厉害,莫说站起来,他这会儿能够撑起身坐起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乔越皱着眉看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叹着气沉重道:“小师叔,昨儿个八月二十五,是我为我和阮阮挑选的好日子,可不是小师叔的好日子。”

“我知道。”梅良捂着自己疼得厉害的肚腹,喉咙里全是血腥的味道。

“那小师叔你昨夜做的这是什么事?”乔越眉心拧得如同打死的绳结,语气沉沉,忧心忡忡,“昨夜不是小师叔的新婚夜,可小师叔却做了洞房的事。”

梅良不说话,他那张总是了无生气不见丁点神情的脸上此刻也露出了隐隐烦躁之色。

“阿黎姑娘虽来自热情的苗疆,但始终是良家姑娘,与烟花之地里的姑娘不一样,小师叔若是着实难耐,可到烟花之地放肆放肆,这于男人而言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可对良家姑娘——哎……”

梅良自小长在几乎与世隔绝的天独山,鲜少下山来,虽他能由他那能通鸟兽之语的天赋异禀知天下事,可这世上繁杂,男女情爱之事就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师叔不知知道几分,他这般与小师叔说,也不知他又能明白几分?

乔越觉得头疼,“小师叔你怎就对阿黎姑娘忍不住了?”

小师叔怎的偏就总与阿黎姑娘过不去了?

梅良那从来都是平平舒展的眉头此时也微微皱起来,他极为认真地思考了乔越的问题,尔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他的的确确是不知道自己如何就对那丫头做了让她哭得委屈至极亦伤心至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