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节大惊,忙问: “怎么回事?”

那家丁只是哭,话也说不囫囵。

吴节顿时急了,喝道:“别哭,有话好好说。你没头没脑来这么一句,让人也听不明白。”这一声断喝声音极大,顿时震得那家丁一颤,总算是冷静下来。

院门口来了这么一出,早就将蛾子和连家父女惊动了,不但他们三人,连李时珍也过来了。

家丁抹了一把眼泪,这才抽泣地说:“我家二少爷自从受了家法之后,伤一直就没有好完全。乡试第二场考试结束回家时,伤口就有些灌脓,人也开始发烧。等到再进考场之后,这几日突然冷得厉害,烧得越发厉害。出考场回府,整个人都站不稳了,一躺床,就开始说胡话。”吴节:“不过是高烧而已,怎么就不成了,找郎中来看过没有?说仔细些。”

家丁:“请太医院的先生过来看过,下了药,可总退不了烧。太医说了,这热再退不下去,只怕就糟了。三小姐说了……”

说到这里,家丁有些吞吞吐吐起来。

吴节沉声道:“说下去。”

家丁这才道:“三小姐说了,这府中人情凉薄,二少爷也没相熟的人儿,就吴公子你一个朋友。无论如何,得请公子过去看二少爷一眼…”说到这里,家丁的眼泪又沁了出来。

正在这个时候,旁边的李时珍突然问:“太医下的什么药,可有方子?”家丁:“就一些退烧药,至于方子上开的什么,小的也不知道。

吴节这才转身朝李时珍一作揖:“东壁先生。”

李时珍摆摆手:“士贞无须多说,医者父母心。即便你不来请,我若遇到这种事情也不能置之不理,咱们着就去吧。”

吴节松了一口气,按照理陆畅应该是伤口发炎引起的高烧,倒不是很严重。有李时珍在,应该能将他抢救过来。

当下吴节也不废话,喊了一声:“连老三,快去雇两顶轿子过来,送我和东壁先生去陆府。”

还没等连老三说话,那家丁立即道:“不用去雇,小人带来了一辆马车,请吴公子赶紧过去。”

这个时候,蛾子才叫了一声:“公子今天可是一个重要的日子。”李时珍也劝道:“士贞,不说我还忘记了,今日是顺天府乡试发榜的日子,这可是关系到你的前程的大事。要不,你且留下,我一个人去就是了。”吴节摆摆头:“区区功名,相比起同窗挚友的安危算得了什么。

今次乡试,如果我在家如果没中,也是毫无办法。如果中了,就算我不在,难不成还被革掉功名不成?”

李时珍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赏的目光:“确实如此,士贞高义咱们这就去吧。”

吴节也不再废话,立即对连老三道:“老连,也不用同我一道去就留在家里,等下若是发榜报喜的衙役过来,由你来接待。如果实在要紧,直接来陆府寻我就是。”

连老三:“是,老爷放心好了。”

马车飞快地冲了出去,行了片刻,李时珍突然道:“士贞好象对乡试很有把握的样子连如何接待报喜之人都提前安排了。”吴节淡淡一笑,也不说话一派从容自信。

待到了陆府,陆畅院子里的人早有了安排已经有人在大门口等着,见吴节和李时珍下车,立即就将他们接了进去。

说来也怪,陆胖子病成那样,可陆府并没有丝毫愁云惨雾的样子。

相反,院子里到处张灯结彩,还搭了几个彩棚,好象是在摆一个堂会的样子。

大hua厅前面的空地上摆了许多酒席,有家丁和丫鬟端着各色果子和美酒来来去去忙碌。

席间还坐着不少陆家族学的秀才们,或心事重重,或患得患失,或心痒难搔,什么样的表情都有。

在前排最显眼的位置上,陆轩正襟危坐,一脸淡然。

而林廷陈则悄悄地躲在最角落的地方,一副不想引人注意的样子。可吴节却看得仔细,这家伙紧张地握着拳头,牙关咬得很紧。

这家伙以前是个非常爱出风头之人,可自从同陆轩闹僵之后,好象在畏惧些计么,竟像是隐身了一样,日常都喜欢藏在不为人知道的地方。